滿分換成零分

2010070116:21
有這樣一對父子,父親是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博士,著名作家、畫家; 兒子是哈佛大學碩士、 波士頓CitSep音樂指導及劍橋WllRBD電臺製作主持人、 作家。

這是被視為傳奇的一對父子

然而,兒子在中學時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差生,他的考試卷上永遠是「 C」。

作家父親如何讓差生兒子變成優等生?

這個父親叫劉墉

這個兒子叫劉軒

2009年9月,劉軒抵達上海為新書《叛逆年代》簽售, 接受專訪時,講述了劉墉拜託他考零分的獨特家教故事...... 我在臺灣還沒讀完小學就跟著父親舉家搬遷到了美國。

進入中學後,我開始叛逆。

然後就變成了一個讓老師頭痛的孩子:「調皮、厭學、愛做白日夢, 每天憧憬的就是變成一個像舒馬赫那樣的賽車手。

所以,我的成績很糟糕,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 我的成績變成了雷打不動的「C」, 這讓教過我的所有老師都無計可施。

劉墉終於忍不住找我談話了,在我12歲之後,他就跟我說, 我可以直呼他的名字,當然我想叫他爸爸,他也很歡迎。

鑒於他對我一直比較寬鬆,所以我多半時侯稱呼他為爸爸, 偶爾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,才會叫他劉墉。

現在他要就我的學習成績與我展開討論,我的心情就開始不好了。

他先是沖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這個笑容在我看來很陰險。

他對我說:「你的老師告訴我, 你現在整天夢想著當舒馬赫那樣的賽車手,變得不愛學習了,對嗎? 」

「是的。」

我感覺他的話裏有一些鄙視的成分, 這是對一個14歲少年尊嚴的莫大侮辱,我有點挑釁地說:「舒馬赫 是我的偶像,他像我這麼大時
成績也很糟糕,他還考過零分,現在不照樣當了世界頂級賽車手?」

劉墉突然爽朗地笑了起來,那笑聲讓我覺得有點陰鷙的味道:「他考了零分,當了賽車手。可是,
你從來就沒有考過零分啊,每次都是C!」說完,他的手從背後亮出來,沖著我, 揚了揚手中那張成績單。

他竟然笑話我沒有考過零分?我真的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。

我咽了一口唾沫,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:「那麼, 你希望我考個零分給你看看嗎?」

他往椅子背上一靠,擺出一個坐得很舒服的姿勢,笑了:「好啊, 你這個主意很不錯!那就讓
我們打個賭吧,你要是考了零分, 那麼以後你的學業一切自便,我絕不干涉;可是, 你一天沒有考到零分,就必須服從我的管理, 按照我的規定去好好學習。如何?」

我們很認真地擊掌為盟,我在心裏已經開始竊笑不已了, 我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天底下最可愛、也最愚蠢的父親。

但是
既然是‘考’,那就得遵守必要的考試規則:「 試卷必須答完,不能一字不填交白卷,也不能留著題目不答, 更不能離場逃脫,如果那樣的話即視為違約,好不好?」

這還不簡單?我的心裏發出快樂的鳴叫,不假思索地答道:「 沒有問題!」

很快便迎來了考試。

發下試卷後,我快速地填好自己的名字,開始答卷。

反正這些該死的試題我平時就有五分之三不會, 考個零分不是什麼難題吧

第一題是這樣的: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, 指揮美國人民反擊納粹的時任總統是誰?

下面有三個備選答案:「卡特、羅斯福、艾森豪。

我知道是羅斯福,卻故意在答題卡上塗下了艾森豪的名字。

接下來的幾道題都是如此。

可畢竟試題是按先易後難的原則出的,試題的難度不斷增加, 甚至很陌生。

在做後面的題時,我並不知道哪個是正確答案, 所以答題時就開始犯難,但按照約定,我
又不能空著不答, 最後我只能硬著頭皮,像以往那樣亂蒙一通。

走出考場,我忽然發現自己手心裏竟然出了汗。

我第一次感覺到,原來考零分也很難

我的心情開始沮喪, 因為我覺得我極可能在亂蒙的時候蒙到了正確答案,如果那樣的話, 我就考不了零分了。

試卷結果出來了,是可惡的「C」,而不是可愛的「O」!

灰頭土臉地帶著試卷回家,
劉墉笑眯眯地走過來,提醒我,「 咱們可是有約在先哦,如果你沒有考到零分, 你必須聽從我的指揮和安排。」

我低下頭,暗罵自己不爭氣,竟然連個零分都考不到。 同時也在心裏作好了最壞的準備,他還能怎麼指揮我? 無非是讓我好好努力早日考到A而已嘛! 

劉墉煞有其事地清了嗓子,
說出了他對我的命令:「現在, 我拜託你早一天考到零分,或者說, 你近期的學習目標的向零分衝刺!哪一天考到了零分, 哪一天你就獲得自由!」  

我差點以為我的耳朵壞掉了,或者差點以為劉墉的腦子壞掉了,
這樣 的大好機會送到他手上,他竟然將我輕輕放過, 並且無限制地給我發補救
的機會?


考零分比考A,我覺得還是前者更容易一些。

於是,我看到了一絲曙光。  

很快又迎來了
第二次考試......

結局還是一樣,又是「C」!  

第三次、第四次......我一次又一次地向零分衝刺


為了早日考到零分,我不由自主地開始努力學習。

然後,我開始發現自己有把握做錯的題越來越多。

換句話說,我會做的題越來越多。 

一年後,我成功地考到了第一個零分

也就是說,試卷上所有的題目我都會做, 每一題我都能判斷出哪個答案正確,哪個答案是錯誤的。  

劉墉那天很高興,親自下廚房做了一桌菜,端起酒杯大聲宣佈:「劉 軒,祝賀你,終於考到了零分!」

他沖我眨眨眼,加了一句話:「
有能力考到A的學生, 才有本事考出零分
。這個道理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, 不過我是早就計畫好了,你被我耍了,哈哈哈......」

的確,我承認我被劉墉——我的爸爸耍了。

在這個賭局中,其實我的一舉一動,都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
可是,
把考滿分的要求換成考零分,我就覺得容易接受得多
, 並且願意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而努力。

真不知怎麼想的。

後來,我考上了哈佛,讀完碩士,正在讀博士,譯了書、寫了書, 拿了音樂獎,獲得了表演獎,似乎在18歲以後, 我就再也不去想做舒馬赫第二了。

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做到劉軒第一

現在,我跟爸爸一起開了一個博客,主題是「 兩代人對談的父子博客」。

我很享受這種可以跟他推心置腹,發表不同見解的交流和溝通。

我想,如果我有了孩子,我也會跟他定下同樣的「
零分之約」, 這絕對是比滿分之約要科學、巧妙,有用得多的約定......